第五节

樱子小姐虽然吃了薄煎饼,但我们还没吃午饭,所以我们走向了活力四射的万荣赛马场。


(相关资料图)

据说在赛马场内的“十胜村”可以品尝到美味的十胜美食。

虽然时间已近一点,但因为是连休,场内游客络绎不绝。

说是赛马场,本以为是随便打赌的地方,或者稍微粗暴一点的地方,没想到万荣赛马场宽敞明亮,很是漂亮。

特别是十胜村有新开的,有卖稍好一点的当地食品和蔬菜的马歇和餐饮店。

已经吃饱了薄煎饼的樱子小姐,还是在时尚的bistrocafe,点了色彩鲜艳的蔬菜奶酪拌面,而青叶先生则点了新鲜蔬菜拌牛肉饭色拉。。我当然是吃猪肉盖饭。

好不容易才有了三个座位的用餐区。炭火烤得香喷喷的厚实猪肉,有着绝妙的柔软度,肥肉也甜得融化。

肉自不必说,沾着浓缩的褐色肉块的米饭是最棒的。没有大份的尺寸真的很让人不甘。虽然还想吃一个,但每次点餐都是烤好做的,时间上实在不允许。

而且,青叶先生几乎没怎么吃过饭,樱子小姐也只吃自己喜欢的蔬菜,只剩下湿润的たシャドークイーン(syado-kuin,北海道蔬菜)、黏腻香甜的インカ(inka,北海道特产)土豆类食物。

樱子小姐就不用说了,连青叶先生也说最后无法下咽,于是两人的份就全进了我的胃。

真的像牛腩一样浓郁,而且余味十足的牛肉饼,与清爽的和风沙拉酱和鲜嫩叶子是绝配,特别是与略带苦味的芝麻菜搭配,真是绝妙。

稍微凉了一点的叻冰也很好吃,没有比这更能让奶酪和蔬菜变得美味的吃法了。

但正因为好吃,我才想带着观光的心情去品尝。

“……话说回来,菊池先生完全没提分手的事吧?”

吃完饭,给老婆婆和老妈买了礼物,走到产地市场,看着巨大的马蹄铁,青叶先生突然冒出一句话。

“那个……大概是觉得内疚吧。”

虽然有些对不起菊池先生,但由果女士的话很有说服力。

“果然如由果女士所说,是自杀吗……”

“不能这么说,那个女的是护士,而且是面对比较高龄的患者,她的患者中理所当然的会使用血压药——虽说现在偷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我还是认为她有药物方面的知识。”

“那么……难道是由果女士杀了明日香小姐?”

回头一看,手里拿着煮豆罐的樱子小姐一脸严肃。

“有这种可能,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但她至少有不在场证明吧?有证据证明她那段时间在医院工作吧?虽说从带广到津扇要坐一个小时的车,但我觉得这不是一个休息时间就能回来的。”

如果想确定的话,应该可以向医院咨询,但我不认为由果女士会毫无顾忌地说谎。

“是啊,不过她可能不是案犯,也有可能是教唆自杀——或者是和菊池一伙的。”

“樱子小姐……”

居然能如此露骨地怀疑几个小时前还流着眼泪的给自己讲故事的由果小姐,樱子小姐还是那么可怕。虽然知道这是正确的说法,但我还是不想说“是啊”。

“算了,要下结论的信息太少了,还是先问问死者的母亲吧。”

樱子小姐说着,又去找礼物了。

青叶先生完全消沉了,茫然地拿着马蹄铁,据说从马脚上脱落的马蹄铁会带来幸运。

“青叶先生……为什么会走上法医学这条路呢?”

望着他忧郁的侧脸——我忍不住问道。

“准确地说,我原来是药学部的,对医疗很感兴趣。”

青叶先生苦笑着回答。

“但是,我害怕切活人,害怕给病人看病。”

青叶先生悄悄地告诉我,活着的人很可怕。我多少能理解那种心情。

“所以……那么,为什么要去法医学教室?”

我眼看着各种可爱的马布偶,本想着给鸿上和阿世知当礼物,却被价格吓了一跳,只好悄悄地放回柜子,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青叶先生踌躇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布偶和马蹄铁,最后小声说:“因为我父亲。”

“……我父亲出事故死了,他喝醉后摔倒,不幸撞到了头……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地....”

在蒿子野的酒馆街的路上被发现的时候,青叶先生的爸爸的身体已经变冷了。

原本是为了弄清青叶先生是不是花房而提出的问题,但他的回答太过悲伤,让我有些畏缩。

“那真是……令人心痛的事故。”

我拼命选择词语,这样回答。青叶先生顿时呵呵地笑了。

“伯父伯母经常对我说,喝醉了摔倒太丢脸了,祖父喝酒的样子也很散漫,所以他们才会这么想——但我和母亲都不敢相信。

说到这里,青叶先生直直地看着我,像刺一样。

“父亲几乎不喝酒,更不是那种会喝得烂醉如泥的人。”

隔着眼镜,扭曲的瞳孔中摇曳的是愤怒。就像还没有失去热度的火焰一样。

“啊?那……莫非……”

“伯母嘲笑我父亲像爷爷,但我父亲却把爷爷当做反面教材一样,绝对不会像爷爷那样喝酒。他在孩子面前也几乎不喝酒——但无论我怎么跟警察说,他们都不理会。”

警方没有认为这是一起案件,只是作为事故进行了处理,不管青叶先生跟他们说多少次,他们都置若罔闻。

话虽如此,或许是觉得青叶想说很可怜吧,有个年轻的刑警个人稍微调查了一下,听说青叶先生的父亲和醉汉起了争执。

有个女人告诉他,自己被纠缠的时候得到了青叶先生的父亲的庇护。

“可是……即便如此,警察也没有推翻跌倒事故的结论。不过,这种事,本来只要立刻解剖尸体,确定死因,就能判明是事故还是暴力所致,如果是因为暴力,警察肯定会进行调查。”

他气得咬牙切齿,几乎能听见“吱”的一声——原来如此,所以他才会待在法医学教室里。

为了对没能获救的父亲的思念,为了对司法的愤怒,为了守护遗属和死者的尊严,他每天面对着遗体。

“因为日本有火葬的文化,死者能够说出真相的时间真的很短。而且只有有限的人才能说出真相。但实际上应该有更多的遗体在发出悲鸣。”

自己一个人改变不了法律。虽然知道,但他不能停下脚步,青叶先生斩钉截铁地说。

承受着他视线的我,眼眶发热。

我一直觉得这个人很可疑。但是,为什么还要怀疑呢?

“……我也会努力听到你的声音。”

我一边抽着鼻涕一边回答,青叶先生当天第一次微微一笑,轻轻摸了摸我的头。

于是,他买了一只马蹄铁作为礼物送给我。带来幸运的U字护身符。能带来幸运的U字形与下颌骨相同,就像遗体上的话语一样,或许包含着这样的想法。

那只马蹄铁,在多年后,在我拥有了手术刀之后,也一直挂在我的桌子上。

不过,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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