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我们说先去找找看,就挂断了鸿上妈妈的电话。鸿上妈妈说如果等到傍晚她还不回来,他们就会提出搜索申请。

拜托,至少要查一下你女儿的留言之类的,然后再给我打电话啊。

我感到头痛,偏偏不只是小乖,连鸿上都不在了,今天真是个厄运日啊。

“可是鸿上并没有错……”

“母亲也不这么认为。”

“可是,她母亲这么说,个性认真的鸿上一定会很不高兴的,而且,还偷偷把爷爷送进养老院……”

樱子小姐忍不住反驳,老师说:“不用了吵了。”

“使用设施也不是什么坏事,要二十四小时照顾家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时候一不留神就会发生什么事故。与其这样,还不如借助别人的力量。”

“也许吧……”

即使是这样,不跟鸿上商量也太过分了。

不过,如果是那样的烦恼的话,真希望她能多说些什么。这么想着,我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机,在和鸿上的的对话中,似乎没有那种苦恼的神色。

“啊!”

“怎么了?”

“不,不知什么时候鸿上回信了……”

突然,我收到了鸿上昨晚没有回复的信息。

“……就在今天,大约五个小时前,就是柚胡香消失的时间。”

什么?樱子小姐从驾驶席向我探出身子。

“小鸟在柔软的鸟笼里。”

“……这是什么?”

昨晚我们正好在聊读过的书和电影,于是,就偶然聊起最近去看的电影——之前我发的信息是:“上次我们四个人去看的电影,叫什么来着,那个很有意思。”

那是一部热门的科幻电影,并不是什么小鸟之类的浪漫片名。

“啊,说起来,我还记得我们一起看过这样的电影。”

就在这时,百合子的妈妈发来了一条短信,手机发出轻快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

“啊,鸿上的妈妈发来短信,说鸿上桌子的抽屉里有一张奇怪的纸条……”

打开附件的瞬间,我的心脏剧烈地跳了起来。

“花谢蝶还稀”

信纸上用暗红色的粉红色字体写着这样一句话。那肯定是鸿上的文字,今居送的最喜欢的钢笔的墨水——大概是朱砂杜鹃花色。

我还记得今居红着脸告诉我,花语是“节制”和“恋爱的喜悦”。

但是,最重要的问题是那句话。

一阵寒意袭来。

“这是什么……汉文?”

老师也从后座探出身子,不可思议地嘟囔着。

“凋谢的花很少有蝴蝶回来……是这个意思吗?”

“是啊……这是一首汉诗。”

我对这篇文章确实有印象。

“感言……”

花开蝶满枝,花谢蝶还稀。

惟有旧巢燕,主人贫亦归。

那是鸿上以前在夹在报纸里的信息报上发现的一首奇妙的汉诗中的一节。

鸿上妈妈给我发短信说,她不知道女儿在写些什么。这也许与离家出走无关。但我多少明白了,这是鸿上的痛恨之处

花落枝头蝴蝶不聚——这是在责备薄情的父母。

同时,她会不会也在向我发送信息呢?也许是在告诉我,蝴蝶正在逼近自己。

“……说不定,鸿上被花房抓住了,被迫去帮忙诱拐小乖。”

我从喉咙深处挤出这句话,樱子小姐瞪着我。

“怎么回事?”

“快递员不是说他们四目相对的时候,眼神好像在诉说什么吗?说不定是被人监视的状态下,没办法明确求助。”

于是我把她在新闻信息报上发现的这首奇妙的汉诗说了出来。虽然她责备我“为什么不说”,但我没想到这首诗真的会和花房有关。

而且,我从没想过她可能会独自行动。

不过,鸿上一定是通过某种手段与汉诗的投稿者取得了联系,然后,在离家出走的时候被人盯上了。

“上次内海先生的侄女和柚胡香来樱子小姐家玩的那天,下午蔷子夫人和鸿上不是也来了吗?大家一起吃了烤肉……因为和鸿上玩了很久,所以小乖很亲近鸿上,可能是因为这样而被人利用了。”

“现在联系不上了吗?”

“不知道……不过,写得不清楚,可能是在被凶手监视的状态下发来的。”

不回复的话会被怀疑之类的,我想她一定是巧妙地找了个理由,才发了这个听不懂意思的单词,我确认了一下是否已读,然后装着没事的样子轻松作出答复。

这时,鸿上妈妈又发来了一条短信。图像文件上印着一张黑底黄条纹的蝴蝶翅膀。

“果然是蝴蝶……”

黑色的翅膀在白色信纸上清晰地诅咒着我们。

矶崎老师说虽然长得很像,但可能不像是橙带蓝尺蛾,于是又把照片发给了北海道世界昆虫馆,可能是雄性和雌性的差异,也有可能是品种不同。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花房的手肯定是伸向了小乖和鸿上。

“可是,我想不明白,柚胡香和百合子为什么要被卷进来?”

“可能是为了把别人吊起来的诱饵。”

那是谁呢?我看着窗外隐约映出的自己和樱子小姐。

“可恶,连三奈美都联系不上。”

老师也拿着手机咒骂道。

“打工的地方呢?可能是在上班吧?”

“上个月她辞去了超市二楼的烤肉店的工作,听说两周前她找到了新的工作,我还没问她在哪里工作。”

就算给给她母亲家打电话,三奈美的母亲也不知道女儿在哪儿,那个房子是妈妈和她恋人(变态大叔)的家,三奈美已经回不去了。

“不过也有可能就像少年说的,她正在工作,和三奈美没有关系。你别这么着急——现在先找到百合子和柚胡香再做决定。”

至少,只要知道小乖为什么会被掳走……这么想着,我们再次回到富永家。期待着状况可能会发生变化。

“太好了,我正准备跟你们联系呢。”

到了富永家,迎接我们的内海先生仿佛从心底松了一口气。

“找到了吗?”

“不……”

很遗憾,内海先生摇了摇头。我走到客厅,菜穗小姐和婆婆不见了,沙发上是一脸失落的飒太先生。

“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看样子飒太先生好像有线索……看来小乖不可能只是个迷路的孩子,所以决定沿着那条线追上去,马上就可以让警方派人来支援。”

“也就是说,是绑架?”

内海先生点点头,为了避免在本人面前说明,把我们带到走廊上。

“……飒太先生除了夫人之外,好像还有别的女人,感觉有点麻烦。”

内海先生低声告诉我们的内容,让我们皱起了眉头,面面相觑。菜穗小姐好像完全受了打击,躲在二楼,婆婆拼命安慰她。

“嗯……这是夫妻之间的问题,我也不太想说。”

说着,内海先生开始窃窃私语,开始于去年春天,也就是领养小乖之前。

据说当时菜穗小姐和飒太先生两人一直在做不孕症治疗。和无论如何都想要孩子的菜穗小姐相反,飒太先生内心不想那么做……我想。

尽管如此,为了菜穗小姐和想要孙子的妈妈,夫妻俩还是坚持治疗,但不久就痛苦得不得了。

就在这时,他和一位札幌总店的女性犯了一个晚上的错误,那名女性是碰巧来飒太先生工作的旭川分店出差的总店员工。

两人只在很短的时间里,坠入了爱河。但那很快就变成了罪恶感,于是飒太先生停止了与女性的联系。

尽管如此,她还是单方面地联系了飒太先生。虽然飒太先生换过一次电话号码和邮箱地址,但可能是因为在同一家公司工作的缘故,她也开始联系新的邮箱了。

幸好札幌和旭川有140公里的距离。虽然觉得女人的执着很可怕,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直接的事,不久短信也减少了,飒太先生也就放心了。

但是今年九月,她因为调动调到了旭川分店。

“而且,她好像从其他同事那里知道飒太先生不仅领养了孩子,而且妻子又怀孕了。本来他们的关系就是因为飒太先生要逃离家庭而开始的,两人变得很亲密也是因此而起,女人得知后大骂道‘你一直都在骗我!’,好像相当生气。”

尽管知道自己很任性,但飒太先生还是优先考虑家庭。他告诉出轨对象,自己无法继续和她的关系,他爱着自己的家人,然后诚恳地向她道了歉,事情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可是,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觉得事情可以就这样结束了。”

听说他和出轨对象分手已经一个星期了,在公司里也没有对话,也没有联络,不过仔细想想,第一次收到蝴蝶翅,好像是在分手后的第二天。

贪婪的蛾的黑翅。

那就像诅咒一样,或者是因为愤怒。

——你的幸福家庭,我来全部吃光。

再一次,那个黑色翅膀进入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突然之间,小乖不见了。

“内海……这次的诱拐案,说不定百合子也被卷入其中。”

樱子小姐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样说道。

“什么?”

“难道,这也和绑架小孩有关……是这样吗?”

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怎样被恶意纠缠。我甚至不知道那个出轨对象和鸿上有没有关系。

“不管怎么说,如果到傍晚还不回家,鸿上母亲也说要提交搜索报告,在那之前我们会尽可能地追查。你就装作不知道百合子的事吧。”

“可是……”

“对不起,我也不完全相信你,内海。”

“什么?”

“你口才太好了,而且人好得有些做作。这到底是不是你的真心话,我到现在还无法判断。”

樱子小姐环视着充满悲壮气氛的富永家说道。内海先生感到意外似的噘起了嘴,内海先生确实很擅长深入人心。

可以说是天性使然吧?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讨厌内海先生的人应该很少吧。

“九条小姐,你真的认为我可能是花房或者花房的手下吗?”

“我觉得这不是不可能的事,如果你真的只是个好人,也有可能被巧妙的人利用,所以我不想跟你说这件事。”

“…………”

内海先生抱着双臂,表情复杂,混杂着震惊和困惑。

“那个,不,我不认为内海先生是那样的人。但是……樱子小姐还是不相信警察。”

我慌忙跟进,内海先生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好啊。”

“……确实,我也稍微调查过了,去年的函馆那件案子……虽说凶手已经死了,但阿正被刺了,总不能就这样保持沉默吧?”

说着,内海先生搔了搔我的头。

“……不过事情的起因是很久以前了,有个同事失踪了,总觉得结论太过潦草了……似乎有人急着想要盖上盖子,而且,他们也在暗中施加压力,让我们不要再调查下去……所以,至少在臼渕沙月的案子上,确实有某种‘力量’在起作用。”

“而且?”

“……不,他们可能已经知道了,山路警察的弟弟,增毛的山路警察,上个月底突然辞职离开了镇上,现在好像联系不上。”

“咦?山路先生? !”

山路先生上个月刚和我见过面。那时候他一点都没说要辞掉警察的工作,为什么……?

虽然很在意山路先生的事,但我现在想的是鸿上的事。因为出现了诱拐事件的可能性,警察的支援似乎马上就要来了。

“花房的间谍确实在我身边,如果知道了什么,我会联系你的,分开行动比较好,她们两个就拜托你们了。”

内海先生向我们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拍了拍一直沉默的矶崎老师的肩膀,安慰他。

“没关系的,现在也不用哭出来。现在和那时不一样了。我也好,阿正也好,反正有九条在,一定能找到百合子的。”

“我也不是想哭。”

“嗯嗯,我知道。小斋的心情,我很清楚。”

老师慌忙反驳,内海先生一边揉着他的肩膀,一边送走我们。

你看,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是花房的手下呢?然而,连内海先生都要怀疑,真让人懊恼。

这种事绝对不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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